华伊云

其实我是个诗人

无声

子虚大学毕业后,留在江城筹备考研二战,女友高源则去了南城,找了一份大厂的工作。

子虚如重获新生,和狐朋狗友出入网吧,后来嫌开销太大,索性找家里要了一笔考研经费,和狐友们租了个三室两厅,各自给笔记本电脑配了显示器和战斗键鼠。如此嗨到九月,忽然有有心人传来消息,说他女友高源有了新欢,子虚这一惊非同小可,他不生气女友移情别恋,毕业即失恋,所在多有,并不稀奇,只是这事如果先被旁人知晓,面子上可挂不住。于是子虚找我们凑了一张夕发朝至的卧铺票,千里迢迢奔赴南城。

高源像当初寒暑假后返校时那样,提早在车站等他,两人热吻在一起,看似仍然全身心投入,子虚却觉得爱人有些不一样了。

高源要带他去“新银河”吃饭,子虚囊中羞涩,又不愿让女生请客,僵持了一会,高源似乎看出来,就提议去农大看她刚读大一的弟弟高济,顺便在学校旁边吃饭,子虚很高兴,说这样最好,上次见小舅子已是两年前的暑假了。

当晚,子虚和高源姐弟就在农大后街的小馆子吃饭,正其乐融融时,高济接了个电话,看看高源,又看看子虚,躲出去接听。一会回来,又跟他姐姐耳语,神情怪异。

子虚笑问:“什么事要瞒着我?”

高济说:“他知道了,也要过来。”

子虚一怔,马上明白了。高源说:“都是我室友多嘴,我这就叫他别过来。”

子虚一敲桌子,说:“怕什么?让他过来,我正好会一会他。”

高济大喜,又跑出去打电话。高源说:“这人真讨厌,死缠烂打。”

“让我出马,让他知道好歹。”子虚说。

高济半天才进来,说:“他已经到了,叫你出去。”

子虚心里有气,提脚奔出,只见一个青年站在门外,斜着眼睛看着自己。

两人互相打量,子虚见那人身高体壮,头发梳得油光水滑,一身职业装扮,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很久没打理的运动鞋。

那人问:“你就是子虚了?”

“我是。”子虚说。

“你来找她做什么?”

子虚气往上冲,反问他:“你又来找她做什么?”

“我追高源已经两个月。”那人说,“我在南城置有房产,只要她答应,我们马上就可以结婚。”

“你在说什么东西?”

“你又能给高源什么?你连人都不在这里,你几时珍惜过她?”

子虚仰天大笑。

“我们是公平竞争,你看她怎么选吧。”那人伸出右手。

子虚莫名其妙同他握手,这时隔得近了,闻到他一身酒气。

“再见。”那人挥了挥手,扬长而去。

子虚回到店里,高济马上迎上来,笑嘻嘻地说:“你们没打架吧?他天天健身,只怕姐夫你不是对手。”

子虚哈哈大笑,说:“那小子见了正主,只有绕道的份,哪里横得起来?”偷眼看高源,她低着头一言不发。

晚饭草草收场,和高源回到宿舍,只有一番无言的缠绵。子虚黑暗中落下眼泪,滴在高源的脸上,两个人也没有说话。

天亮了,高源要上班,子虚只能独自去火车站。临别的时候,子虚知道高源会像以前一样,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,他走了几十米,回头望望,高源已经不在了。

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是什么时候分手的,只知道子虚从南城回来后,他们再也没见过面。二战失败后,子虚顺利考了家乡的公务员,二十四岁结了婚,二十五岁生了孩子。又过了几年,我遇到高济,他毕业后也回了老家,他说姐姐留在了南城,收入很高,只是近些年很少回家。她没有和那个男人结婚,家里人都觉得可惜。


(完·本故事纯属虚构)

2021年4月12日 洛阳-武汉途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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